“听说你的灵性启发很成功。”夜夫人的目光从走进厨房的那扇门上转移到弯起唇角的顾言上，“很不错嘛，很有精神。”
……这听上去不太像夸人的话，顾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，他有些僵硬地回答：
“也不是很成功，我差点就凉了。”顾言抬起手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夜夫人漂亮的眼睛目光流转，倒是并不责备顾言什么，反而笑着说：
“这才对嘛，这符合你一向的作风。”
顾言将喝得差不多的茶杯放在一边，他也习惯了夜夫人这样呛人的说话方式，他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衣袖上的水分变干，才起身去端自己喜欢的菜。
另外他也期待着顾纱亲手做的菜，能吃到妹妹下厨做的菜，这可是极少才能达成的成就。
稍等了一会儿，顾纱从厨房端出一个白瓷的深盘，里面是煮成汤的西红柿，一眼望去并没有看到鸡蛋的痕迹。
顾纱将盘子轻轻地搁在桌子中间，夜夫人的眼睛温柔地望向了顾纱：
“虽然我不记得以前它是什么味道的，但现在我觉得很有食欲。”
西红柿汤的色泽在灯光显得很诱人，连顾言都这样觉得，而得到了母亲认可的顾纱十分开心，她拽开椅子坐到夜夫人旁边，小声询问：
“母亲，您快点尝尝……”
“您怎么突然想起这道菜了？您的遗忘症是好转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顾言和她俩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，大多时间他在沉默地吃饭，但是心底倒底是开心的，他和他的母亲之间相处不多，又大多在幼时，直到出事那年，他也才六岁，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只处于浅层，而且实际上，他是被他二哥养大的。
很快吃过饭后，顾言寻了个借口先走一步，他将这段看起来温馨珍贵的时间留给了顾纱和夜夫人。
他并没有奇怪于夜夫人为什么态度转变，就像他并没有奇怪于自己的梦境与颂词中的纯白国度相似……
雨幕并没有变小，那些在平时盛开的月季花，花瓣凌乱地沾在泥土上，顾言的视线从它们之上掠过，一路走到待客的那间院子里。